大门生跨年之旅，遭受车祸四死五伤

叁条龙 · 发表于 2018-1-24 16:12

早上6点，湖南农业大学的刘天宇和辽宁工程技术大学的项志文赶到哈尔滨南岗区红旗树模新区，和李书棋她们九个来自北京林业大学的女生会合，同去位于牡丹江的雪乡跨年。

这是2017年的最初一天，哈尔滨最低气温零下20 。

一辆灰色中型客车已经在路边等他们了，这是女生们在网上花2400元包的车，看起来不新也不旧。

天还没亮，刘天宇没看清司机样子就爬上了车。从哈尔滨到雪乡大要要5个多小时，他们拿出前一天早晨买好的咖啡和红牛，递给司机，叮嘱他开车谨慎。

李书棋记得，司机出格自傲地回了句，“不用不用！必定没题目标！”

6点半不到，车子策动了，座位一共有4排，刘天宇坐在第三排靠门的一个折叠座位上，由于晚睡夙起，很快就睡着了——他绝不会推测，一场灾难将在半小时后来临。

跨年之旅

客车一路向南，驶到了哈五公路（又叫吉黑公路）上。此日天气阴沉。

此行的目标地“雪乡”是近年大热的景点，位于黑龙江牡丹江市大海林林业局境内的双峰林场，这里山高林密，每年有7个月积雪，从10月到次年4月，积雪深达两米。

车上的9个女生除了一位是隔邻宿舍的同学，其他8人都是一个宿舍的舍友，也是金融系的同班同学，大师平常关系很好，经常结伴上课，一同去图书馆，被人称作“学霸睡房”。

邻近结业季，她们中已经有两位被保研，三位收到了国外大学的登科告诉书，两位正在考研。为了纪念住在一路的三年半，她们构造了此次全部加入的观光：从“冰城”哈尔滨到雪乡，再到吉林四平住一晚——一个室友的故乡在那，作为这趟东北行的尽头。

2017年12月27日早晨，9个女生从北京动身，越日早上到达哈尔滨。天气严寒，虽然全部武装，裹得只暴露一双眼睛，李书棋还是感受“鼻孔里都结冰了”。

12月28日此日，项志文和刘天宇正别离从辽宁阜新和湖南长沙动身到达沈阳，会合后搭乘越日清晨的火车去往哈尔滨。

两人都是湖南安化人，是要好的初中同学。项志文正在考湖南一所大学的研讨生，初试刚竣事，他想趁着等成就的空档去哈尔滨滑雪，便叫上了刘天宇。在湖南农业大学念大四的刘天宇酷爱活动，12月份刚加入完湖南省大门生足球联赛，接到项志文的约请，开初还有些犹豫，因感觉哈尔滨太冷，去重庆更好，不外还是被项志文说动了。

项志文和刘天宇同在一个初中好友组成的微信群里，大师回家必聚，一路聊天，玩桌游，吃麻辣烫，这么多年来没断过。当刘天宇在群里说要去哈尔滨时，同学路可如回了一条，“我和我室友也要去”。

路可如正是“学霸睡房”的女生之一，已经保研湖南大学。两人因而约定，在哈尔滨碰头。

2017年12月29日下午，一行11人在哈尔滨中心大街聚齐了，以后两天，他们一路去看了冰雪大天下，到松花江上溜冰。

雪乡跨年也在项志文和刘天宇的计划中，斟酌到冰雪天，项志文在来的路上还琢磨，坐火车曩昔，但这个想法没到嘴边就咽下去了。另一边，刘天宇查了线路，火车到站后间隔雪乡还有一百多千米，需要打车。

正巧，9个女生从北京动身前就在网上租了车，车上缺两小我满座，两个男生因而决议搭车同去。

飞来横祸

哈五公路是两条单向行驶的车道，车道中心和两侧有绿色护栏，但有些路段没有。从哈尔滨去雪乡，当地人更多走另一条哈牡高速，到亚布力后再走亚雪高速。凡是除非亚布力下雪封了高速，才从哈五走，后者是条老路。

天渐渐亮了。客车驶过大片的农田，雪覆盖在田间，白茫茫一片，只剩玉米茬茬露在外头。一路车不多，但岔路口很多，时而有车从岔路口进入公路。

前一天早晨，女生们轮流洗漱到很晚才睡，一早又吃了晕车药，李书棋几小我这会还在车上补觉。项志文没睡着，他坐在最初一排，调剂好座位和行李，拿脱手机预备听歌，忽然想起路可如提过有个女生明天过生日。他问路是哪个女生，路指了指谢兴。

谢兴坐在客车第二排的中心座位。来自河北唐山的她身高1米7，戴着圆眼镜，心爱中透着霸气。她是“学霸睡房”的舍长，也是班长，已被保送对外经济贸易大学读研。2017年12月31日此日是她22周岁生日。

没睡的几小我一路祝谢兴生日欢畅，穿着粉红色羽绒服的谢兴调皮地举起手，对着后排摆出一个手势“6”。

车里恬静下来。过了不到一分钟，项志文看到一辆红色小轿车出现在他们的客车前，司机拼命向右打转向，车翻了。客车滚下3米左右的斜坡，卡在了两棵树中心，一股巨力使得车扭曲变形，一些人被甩出了车外。

间隔翻车地址几百米外是一个大粮仓。隔着门卫室的玻璃，守粮仓的门卫看到了翻车的一幕。他回忆，那时大约是早上七点多，五六分钟后，他跟几小我赶了曩昔，那时差人还没到。

“一个小姑娘坐着，我问她，你们一共几多人，她说我们一共12个，我一查地上就9个，她说在里面。我说你给个家里电话，我给打个电话，她没告诉我。” 那是早上最冷的时辰，门卫记得有个男生比力苏醒，“号召着疼，说救人救人”。

人越聚越多，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门卫跑回去抱了被子过来，把“活人衣服盖盖，鞋子甩丢了，帮手穿上，但谁也不敢挪” 。

间隔事发地几百米处有一个粮仓。彭湃消息记者张维图

关于翻车的记忆，项志文脑中只残留几个片断：他拼命甩那只能动的脚求救；他感应冷，有人在他身上盖了工具，暖和了一点；迷含混糊当中，他听到有人喊“五死七伤”。

2018年1月3日晚，哈尔滨警方传递称，2017年12月31日7时14分许，一辆中型客车行驶至吉黑公路333千米处时发闹变乱，形成车上5人灭亡，其中一报酬驾驶员，7人分歧水平受伤。经过现场勘查、观察取证，并对车辆停止检验判定，两车涉嫌追逐竞驶，行驶中均跨越限制速度，轿车在超越客车时撞向中心护板，客车为躲避轿车而侧滑驶入公路右侧沟内。

经警方观察，中型客车为汇众牌普通客车，注册地址为牡丹江海林市（利用性质为非营运车辆），核载15人，实载12人，车主唐某系黑龙江省海林市人，驾驶人冯某，准驾车型为A1A2。轿车为捷达牌私人车，驾驶人赵某，准驾车型为C1；乘坐中型客车的11名大门生，经过一旅游网站与司机获得联系，约车到雪乡旅游。

中型客车车主唐某、轿车驾驶人赵某别离涉嫌不法经营罪微风险公共平安罪被警方刑事拘留，接管观察。

东北寻亲

项志文被救上救护车后，还有自立张识。医护职员帮他用手机跟父亲视频通话，面青唇白的项志文对着镜头喊：“我没事！”项志文的父亲是医生，当天上午在医院给人看病，得知消息后，他辗转告诉了刘天宇的怙恃，两家人从湖南赶到哈尔滨。

客车倾覆时，刘天宇还在睡梦中。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了ICU病房，身材多处受伤，特别是脑部，他最早做了开颅手术；一样在睡梦中卷入变乱的还有李书棋，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她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李书棋的母亲接到医生打来的电话时，正在家里做早饭。接通电话后，只听到李书棋在那头说，“妈妈，我骨折啦！”李书棋说得“轻描淡写”，妈妈还以为女儿前一天早晨在里面溜冰跌倒了。

变乱发生的前一天，谢兴4岁的侄子拿动手机给她发语音说，老姨你咋不带我玩，过了一会儿谢兴才答复，老姨下次带你，后来就没措辞了。直到很晚，谢兴答复说手机冻得没电了。

2017年12月31日上午，大学班主任告诉谢兴的家人，谢兴出了车祸，并把同睡房女生周志若的电话给了他。在电话里，周志若告诉谢兴的姐姐谢开，自己被甩在车里面了，“谢兴在车里面”。

周志若也不知叩谢兴被送去了哪个医院。哈尔滨242医院接收了5个同学，但没有谢兴，“阿城医院和哈尔滨医科大学从属二院也有人被送曩昔”。

当全国午四点多，谢开在从唐山赶往哈尔滨的高铁上查到阿城医院的电话，打曩昔问，没有叫谢兴的。她又给二院打电话，问有没有接收变乱受伤的，对方说有一个。“我那时出格冲动，但一问，说是男生。”

此时，刘冉、田庆庆、赵萍萍的家人也在找孩子。

刚接到车祸消息时，刘冉怙恃还以为是骗子。刘冉妈妈打曩昔问周志若一路有几小我，对方说“11小我”。她说了句“感谢”就挂了，她记得一路出来玩的是9小我。

挂掉电话后，夫妻俩心旷神怡，又给谢兴和赵萍萍打电话，买通了没人接，最初还是从谢兴的一位学姐处确认了车祸消息。

江苏常州人刘冉高高的个子，留着短头发，酷酷的看起来像假小子，但她心机细致，喜好做饭，爱好爱好也很普遍，车祸前她已经被澳大利亚的一所大学登科。

刘冉几近天天都同母亲分享她的生活，她经常带着母亲去打保龄球，射箭，泅水，还买了瑜伽垫让母亲做瑜伽。到达哈尔滨的第一天早晨，女生们买了很多菜做暖锅，刘冉边吃边跟母亲通视频，“这边的菜很廉价，很高兴”。12月30日早晨两人没通视频，由于第二天上午刘冉母亲要去上海探望刘冉的姐姐，正忙着整理工具。

田庆庆与母亲潘美芬的最初一次通话则在30日早晨。田庆庆说，回去要给家里每小我都带工具。

最初的背影

车祸遇难者被安置在殡仪馆。彭湃消息记者张维图

在殡仪馆看到田庆庆时，潘美芬感受天都塌了，她底子站不住，眼泪也哭干了。

1995年诞生的江苏泰州人田庆庆在睡房里年龄最大，被室友密切地称号“皇上”、“天子”。实在，她有一张瓜子脸，戴着黑框眼镜，在几个舍友中显得娇小柔弱。

田庆庆给人恬静的印象，措辞声音也是低低的，但做起事来总是层次清楚，做报表没有返工一说，平常用手机充电线，也会认真卷好再放进包里。

潘美芬脑中尽是这个独生女灵巧懂事的样子。她年轻时在空调公司工作，工作关系，没偶然候教女儿进修，但女儿还未上幼儿园，就熟悉很多字，“有个小孩不熟悉字，她看到认字的书就教阿谁小孩。我返来问她怎样熟悉这么多字，她说看电视呗” 。

初中和高中田庆庆都是在当地最好的中学念的，练习时去了一家著名的证券公司。出国进修是田庆庆从大一就定下的方针，她已经收到了英国三所大学的登科告诉书。

田庆庆几近天天都跟母亲联系，发个语音或扔个脸色包。每逢考试邻近，她就告诉母亲要闭关了，闭关时，她也天天给母亲发脸色包。田庆庆还没有谈过恋爱，潘美芬偶然也会劝她，但田庆庆感觉自己似乎在豪情方面还未开窍。

她的朋友圈里比来的两条状态逗留在2017年12月28日上午10点58分，到达哈尔滨后，她发了条朋友圈，写着“超级冷冷”，配上“超级假笑”的脸色包。

12月30日早晨，她又发了一个小视频。视频里她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黑帽子，留下一个在松花江上溜冰的背影。

2018年1月1日早上，几家人也在阿城区殡仪馆找到了谢兴、刘冉和赵萍萍。

第一个确认身份的是谢兴，她的身份证就装在口袋里。

谢兴的姥爷两个月后果腿跌伤做了手术，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天不幸离世。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女孩从小成就优异，是全部家属的自豪。

谢兴的怙恃在山里种植苹果，只要2亩9分地，一年支出只要两三万，她的母亲是在骑着小三轮去往镇上卖苹果的途中接到车祸消息的。

由于家境清贫，谢兴很俭仆。有一次，她看到樱桃，想吃，又舍不得买，就给母亲发了条微信：“妈，你给我种棵樱桃树吧。”

谢兴的母亲是俭朴的农村妇女，皮肤黝黑，不善言辞，并不常跟谢兴通电话。她的父亲得了残疾，严重驼背，身材弯成了90度。在故乡念书时，有一次父亲骑摩托车去黉舍接谢兴。返来后，母亲跟她恶作剧说，父亲给她丢脸了，但谢兴说，她有全全国最好的父亲。

谢开出格疼爱妹妹，“从小学就寄宿，一向一小我在外打拼，我们一点忙帮不上”，北京离唐山丰润区乘高铁只需要1小时左右，但家人从没去过黉舍看她。

当室友纷纷出国进修时，谢兴挑选申请保研。2017年10月，她顺遂被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和北京理工大学登科。

她跟父亲恶作剧说：“爸，我保研考上两个黉舍，可以间接拒绝一个，你闺女就是这么利害！”接着她又说了句“爸，我压力太大了”，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趟哈尔滨之行动身前，谢兴和室友一路去买了雪地靴，买返来后，她把鞋子的前面、前面都拍了照片发给姐姐谢开，“她问我喜好吗？我说喜好，她说你喜好就行，黉舍里暖和穿不到，留给我上班穿。”

就在失事头几天，母亲还在家人群里吩咐谢开，妹妹的生日快到了。

生命痕迹

谢开把妹妹的手机卡放到自己的手机里，不时有新信息弹出来：“在吗？”

很多人还不晓得几个姑娘已经不在了。

赵萍萍的母亲在得知女儿的死讯后一向昏迷不醒，家属只好顿时把赵萍萍的尸体送回故乡吉林四平。这原本是这趟观光计划的尽头——从北京动身前一周，2017年12月21日，赵萍萍收到了英国伦敦大学的登科告诉书。为了驱逐女儿和她的朋友们，家里特地买了新床。

赵萍萍家开药店，常给睡房寄药，除了药，还有大枣，坚果，俄罗斯糖和巧克力，赵母几近每个月都去黉舍看女儿，去了就请8个女孩一路吃饭。

受访的门生和家属回忆起来，都是几个室友其乐融融的生活细节——1996年诞生的李书棋是湖北人，在睡房里年龄最小，她住在刘冉的下铺，谢兴的劈面；第一年刘冉生日，室友一路凑钱给她买了个烤箱，“她出格会做点心，小饼干、蛋黄酥，出格好吃。睡房不能做，她在家做好了带来给我们吃”；田庆庆最起头出格闷，不措辞，直到有一天，大师一路玩狼人杀，才发现她实在很热情开畅；田庆庆的表哥中秋节给她买了月饼，她都分给室友；谢兴从家里带来的苹果就放在那，谁想吃谁拿；2015年暑假，谢兴去田庆庆家玩，她们在上海周边玩了三天；两人关系出格好，由于田庆庆个小，每次从睡房去火车站，谢兴总要帮她拎行李……

1月6日，是谢兴、刘冉、田庆庆、赵萍萍四个女生的“头七”。

变乱现场仍然残留车祸的痕迹。几片黑色的车外壳碎片散落在地上，车辆倾覆的陡坡被积雪覆盖，黄褐色的杂草从雪中钻了出来，有人在坡底的树下放了四束菊花。这一段公路右侧没有护栏，间隔事发点大约20步有一个，已经倾斜着埋进了雪里。

2018年1月6日，遇难门生怙恃在事发地祭奠他们。彭湃消息记者张维图

刘冉的家人在这四周找到了女儿用的电动牙刷；谢开找到了妹妹的眼镜框和牙刷——之前她去公安局支付遗物，只拿到一个双肩包，包上满是血腥味；潘美芬拿到了田庆庆的随身背包，里面怀孕份证，手机，耳机，手套和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还有三张火车票。

潘美芬曾给女儿织过一条红色的大毛衣，高领的，袖子织得长可以遮停止。来哈尔滨之前，她吩咐田庆庆不管穿不穿，都要带上，惋惜没在女儿的行李箱里找到。

最初，她把围巾烧了给女儿，这是田庆庆从初中起头围的。

遇难女生田庆庆的包里有3张已经取出的火车票。彭湃消息记者张维图

变乱以后

1月9日，警方出具的尸检报告显现，四位遇难门生的损伤合适生前在门路交通变乱中构成。

哈尔滨市阿城区公安局的办案警官告诉家属，女生们经过蚂蜂窝网站里的一篇游记联系上的涉事客车。那篇游记里留下了包车的联系方式。

警方观察发现，这是一辆不具有营运天资的车辆。家属很不解，“假如我们孩子从路上随意打一辆车，我们可以说是黑车，可是在一个有天资的网站上面订的车……”

在律师丁金坤看来，游记假如是广告软文，就触及到广密告布人和广告平台的义务：广密告布人公布没有经营天资的包车广告，违反广告法有错误，平台考核不严，亦有错误。两者都应予行政惩罚。至于广密告布人和广告平台，能否要对被害人承当民事上的补偿义务，则要看错误与变乱能否有因果关系，而因果关系的认定弹性很大，要综合全案证据认定。

变乱的善后、追责、补偿正在停止中，仍需光阴。而一些伤者家属正为数额不菲的医疗费和住院费犯愁，在拿到补偿款前，他们需要垫付这笔用度，对一些经济困难的家庭来说是落井下石。他们也忧心，被告人能否具有偿付才能，判下来能否能履行。家属们希望追求社会救济。

对此，哈尔滨阿城区副区长余景涛告诉彭湃消息，本案是刑事案件，正在走法令法式，要看法令成果才能做决议，“这不是一两家的事，要有整体的斟酌”。

在丁金坤看来，家属可以先对闯祸方提起民事诉讼，并申请先予履行，以解迫在眉睫。他也倡议，尽快对刑事被害人抵偿制度立法，在被告人没有才能补偿，被害人家庭又堕入窘境时，国家应当保障被害人家庭根基生活需要。

1月11日，哈尔滨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零下29 。

三个遇难女孩的尸体（注：赵萍萍已被送回故乡）躺在哈尔滨阿城区殡仪馆第一离别厅正中心，离别会不到5分钟仓促竣事，年轻的尸体被推动了火葬室。

这一天，李书棋又做了一次长达5小时的手术，她被诊断出骨盆骨折，腰和肺都有损伤。此前，李书棋在ICU躺了三天，家属天天只能探视五分钟。天一黑，她就睡不着，惧怕走廊上的人变少，心里愈发恐惧。

在ICU躺了11天的路可如也转入了普通病房，她一度落空记忆，认识也不苏醒，比来规复了一些；除了隔邻睡房的一个女生仍在ICU外，其他门生都连续离开生命危险，在普通病房继续治疗；比来，刘天宇停止了第二次手术，他期待可以赶回家过年。

依照泰州当地风尚，归天的亲人在去世第14天，也就是“二七”，要回抵家里。

但潘美芬没有坐飞机，她不愿女儿的骨灰过安检。1月12日，民警把她送上了一辆南下的火车，24小时后，她抱着女儿的骨灰从2000多千米外的哈尔滨回到了

（为庇护受访者隐私，本文姓名均为假名）

大门生跨年之旅，遭受车祸四死五伤

使用高级回帖 (可批量传图、插入视频等)快速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