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大的银山,那建着塔的丘陵,还有那欧租界里的英国公使馆倚靠着的山崖以及那金山不大的礁石,配合组成了一条山脉。”这类无人机般的视角,只能出自一个地理学家。掀开舆图、放大,你会发现他是依照自东向西的顺序论述的。
当把坐标移到金山(公园),它的高低别离出现出京口和瓜州。一瞬间,我的大脑自动调取了童年时代残余的古诗词记忆库。“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这是王安石在思乡;“舞榭歌台,风骚总被雨打风吹去”,这出自辛弃疾写就的两首《京口北固亭怀古》中的《永遇乐》。京口是六朝时镇江的古称,因情势雄险而成为军事重镇,所谓“京口酒可饮,北府兵可用”。这里更是百川朝宗之地,上达川鄂,下抵江浙。明清以往,中国南方的交通首要靠水路。长江与京杭大运河两条通衢大动脉在此交汇。再加上风景恼人、山水照映,镇江自古以来吸引了无数帝王将相、文人骚客在此勾留。
登上慈寿塔、焦山、北固山,一览长江阔。视野发出到近处,是茶圣陆羽批评过的中冷泉。在它的侧面,是新建的白娘子恋爱文化园。想来电影里水漫金山的场景,现代的金山寺不需要法海的神通就是阿谁样子—汪洋中的孤岛。它位于京口长江最宽广处,所谓江心一峰,水面千里。而山在江中,风涛四起,势欲飞动。很惋惜,我现在看到的,已经是和陆地融为一体的金山了。李氏也来晚一步,史料记录,金山是在他来之前的几十年内(道光年间),由于泥沙淤积而连上陆地的。
比李希霍芬差不多早来100年(1775-1789)的法国测图工程师、版画家Georges Louis Le Rouge比力荣幸,他看到了金山寺四周环水的样子,并把它整体画了下来,边上还补了几条小船。除了特写,他还画了非常细致标致的俯瞰图,这些全都支出他后来为那次观光出书的《中国园林》一书里。这是一本非常可贵的书,在拍照术还没有发现的光阴里,实况记录了18世纪下半叶中国各地园林寺庙的风采和地景。